好好活著C19
19
郑号锡一说完，V就把门给甩上了。
这是预料中的反应，郑号锡没有多余的情绪，闲闲地思考剩下两种选项。第一种，V不爽上班，他得拖他出来。第二种，他关门是为了换衣服上班。郑号锡被第二个想法逗笑了，想到那不可一世的家伙被拎出来上班的样子，郑号锡莫名就有扳回一城的爽快。虽然不可能。
这个儿戏一样要求，一方面是为了泰泰，一方面希望V体会一下泰泰生活──金硕珍说，人格间的关系决定了融合的难易度──一方面也不抱希望的希望泰泰能在他熟悉的工作中醒来。毕竟他不知道泰泰睡得多沉。不过，感觉这两个选项都太天真。
他又等了一分钟。
「我进去啰。」郑号锡宣告，手搭在门把上。转开之后，就是泰泰跟V共处的房间，或许会呈现他们意识层的场景。之前偶然闯入过，但没有仔细研究。
──那时，只记得V的眼神，宛如吞噬的眼神。
抱着这样的心情，他往下压动门把，卡准松开，门悄然无声往内推。
推个两吋，突然加大的力道令郑号锡往前晃了下，险险稳住。V抱着手臂，遮挡住房内景色，冷冷地：「别吵我。」
青年的身高比他高，正低头看他。郑号锡第一次注意到，以前大概是泰泰往往把自己缩很小的缘故，总觉得怯怯矮矮，像只小奶狗。
「……那换泰泰出来。班要上的，你们的开销是依靠泰泰的薪水。」郑号锡说道，V冷笑声：「谁说都靠他。」
这自信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假话。郑号锡瞧了他一会儿。之前都是跟泰泰相处，Ｖ除了跟他去看展览以外，一出来，不是掐他就是压着他打，郑号锡都快有阴影了。
总之，他对V还有待了解。V抓抓头发，不耐的说：「行了吧？」
郑号锡按住门板：「你的工作是什么？」
回应他的是猛地关上的门。要不是郑号锡退得快，就直接打中他的鼻尖了。
「操。」郑号锡低骂，摸摸鼻子。他回到客厅，报复又幼稚的扯开窗帘，让阳光亮眼的照进整个屋子。吸血鬼就尽量躲在你阴暗的巢穴吧，有阳光的就是人类的世界──
「哈啾！」郑号锡打个喷嚏。阳光中飞舞的浮尘对着一向爱好干净的他张牙舞爪，看来无论是泰泰还是Ｖ，对于打扫一事都粗枝大叶。
郑号锡环顾四周，反正自己今晚的舞蹈授课暂停──场地整修──今天就来好好的打扫吧。
───
Ｖ烦躁的拿被子蒙住头。外头不断的杂音对五感敏锐的他可说是煎熬。该死的人类家伙，在外面干甚么？！以往，他醒来的时候，那家伙都不在，原来泰泰的日常生活是这么令人烦躁的？！
等到再一次拧绞物体的水声响起时，Ｖ忍无可忍，气势凶猛的踹开房门：「吵什么──」
「嗯？」郑号锡转头看他，左手正移开椅子，右手拿着拖把，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入水桶，脚下踩着拖鞋，阳光照射着地板闪着清亮的水渍色泽，刺的Ｖ瞇起眼，退一步站回房间的黑暗中。
郑号锡神色自然的道歉：「我整理家里。吵醒你了？」他握着拖把，熟练地转动手腕，拧掉多余的水，拿起来，继续拖地。
「对。吵醒我了。」Ｖ冷硬的道。郑号锡点点头：「抱歉。」他动作不停，在地板拖动着，整个客厅自顾自地散发清新的气息。
「……」
Ｖ兴起了微妙的不爽。
「窗帘拉起来。」他命令，环顾了四周，见到纯白的木制书架上，赛车、电玩杂志和摄影集按着大小排放，排列整齐，水彩颜料照颜色顺序摆回盒子中，绒毛娃娃安放在沙发，不再可怜的头上脚下。玻璃糖果盅的草莓和黑咖啡口味混在一起，还加上第三种陌生的雪碧口味硬糖。凉绿、甜粉、焦糖黑，各自展扬鲜艳不肯融合的色彩。
「不要乱动我的东西。」他带刺的说，烦躁地打量干净整洁到焕然一新的客厅。
郑号锡听不得他命令的语气，微微皱起眉，停下拖把。他在心里告诉自己，Ｖ是活生生的人，所以必然有自己的历史和故事──这样想着，开口问：「你几岁了？」
Ｖ没有想到郑号锡会这样正常的响应。他一出来总是看不爽的将这人类压着打，此刻，根本没想过被询问关于自己的事。他语气的刺和缓了点，说：「一百多岁了吧。时间太久，忘了。」
「这样啊，」郑号锡撑着拖把，歪了歪头，以敬语道：「Ｖ哥。」
说完的同时，一直皱着眉的苍白吸血鬼青年，终于露出一边嘴唇的笑意，似乎是给予终于叫对称呼的奖赏。
Ｖ宽容的摆摆手，说道：「整理到这样就行了，以后别动我东西。」
忙碌的人类只回了他一句：「你醒来的话，我可以用吸尘器了吧？」
Ｖ冷冷地收起笑容。
「……我们家没有那种吵死人的东西。」Ｖ说，郑号锡敏锐地捕捉到「我们」这个词。好征兆。Ｖ并非以「我」作为主词，或许下意识地为泰泰留个空间。
「是嘛，」他指了指角落的吸尘机器人，圆盘上蒙上一层久未使用的灰，简直是对吸尘器本身最大的侮辱。
「在这呢。」
Ｖ斜眼看了看吸尘机器人，心虚的撇开。那是Ｖ嫌吸尘器太吵后，泰泰买的，有次他心血来潮打开来玩，因为不会操作，吸尘机器人发疯似的撞到茶几，摔坏了泰泰刚买的相机。
Ｖ一向不管泰泰怎么想的，但那刻看着碎裂的镜头，居然兴起心虚的情绪。当下鬼祟地藏起相机，把机器人一关、扔到墙角永不录用。
话说回来，他记不得相机随手塞到哪了。
「我还想睡，别用了。」青年扔下这句话，关起门。对于Ｖ的失礼，郑号锡耸耸肩，能有一次和平的对话，是好的开始。他收起拖把、水桶，抹布也拧干挂在阳台。他擦掉手上的水珠，用Ｖ买的咖啡泡了杯，加入糖浆和牛奶，放在靠窗的吧台上，等它冷却。
他望着干净的客厅，比起他第一次看见的，更清楚的感觉到有两个不同兴趣、爱好、习惯的人，居住在这里的痕迹。有些他很确定是属于谁的──咖啡、微苦属于Ｖ的，草莓糖果、摄影集、相机是泰泰的。娃娃、电玩光盘、民族风的挂勾、翻到烂的外文书、語言書、水彩盒，色块凌乱的挂画……这些品味，矛盾的处在同个空间，一如天平的两端，不过现在是恐怖的压倒性胜利。
他转回吧台，看着外头歪斜靠在墙壁的自行车，那堆枯掉的盆栽，沐浴在光芒下，安静地喝着咖啡。这是好的开始，他告诉自己，他的目标很明确，让泰泰成为「金泰亨」，抹煞危险的Ｖ。
他期待藉由这样混在一起的整理，Ｖ会将「自己的东西」单独拎起，那么就能更确认Ｖ是怎样的人，有什么样可以突破的兴趣，就一如他以摄影展拉近与泰泰的距离一样。
他必须让Ｖ意识到，他这个同居者的善意与弱小，但又不能过度卑微，需要足够强韧──
──郑号锡想起，整个客厅唯一有「郑号锡」痕迹的，是那块留言板，孤伶伶的一张「泰亨儿～我出门啦，晚餐再一起吃吧」，没有那默默男孩的回应。那怯怯而坚定吻上他嘴唇的男孩，现在正发抖着蜷缩在深深的梦魇里。
他一定很害怕吧。究竟在害怕什么呢？
泰泰跟这个吸血鬼男人，又以「清醒」交换了什么？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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Ｖ-->號錫：警戒
號錫-->V：看似裝乖
泰泰-->號錫：眷戀、喜歡
號錫-->泰泰：想念、喜歡
我又回來更這篇了！！！！我要寫完他！！！
